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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暗流——城市故事[转帖] [打印本页]

作者： 梦之悠 标题:暗流——城市故事[转帖] 时间： 2004-01-17 10:18
：暗流——城市故事<夏>——（一）

　　商天皱着眉头，５５５作成的烟在他的眼前像个十足的妓女跳来跳去，风是静止的。小引抬头看着墙面上的钟，再望望已经完全昏暗下去的天色，不由得叹了口气，当蒜蓉红烧肉掉进垃圾桶的时候，小引的心情仿佛也一下的像是卸掉了很重的一块石头般。 “小清，你今天晚上能不能过来公司一下？”忽然想到布清也许可以陪一下自己。 “是商经理吗？什么事呀？” “是这样，ＸＸ公司的帐我想你来核对一下，明天早上急用！”商天苦笑着对着天花板撒了一个谎。 “好的，我马上过来！”“我等你！” 布清坐在的士上，两眼不安而兴奋的望着向后跑去的路灯，手在不住地绞着。今天早上的帐早就对清了的，商天这不是在撒谎吗？他一定……………… 小引已经在卫生间里的马桶盖上坐了很久了，死命地用手搓着右手上无名指的那枚结婚戒指，直到电话铃声咋然响起。小引似乎可以确定电话的主人是谁，要说的内容是什么，索性横下心来不去接那足以让她失态的电话。铃声显得急促起来，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，刺激着小引大脑皮层的神经。小引就这么坐着，直到电话那端的人宣告失败，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。只有冷气机在不觉疲倦地唱着，风扇低吟般的送风就象毒蛇在吐着“信子”。商天放下电话，如释重负，一天说两次谎的滋味并不怎么样。不知为什么，商天越来越不愿意回自己那个家了，也许是熟悉得令人厌倦。不变的人，不变的笑容，甚至不变的空气。压抑？是的，压抑。曾经所爱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，或许是因为激情不在了吧。小引的耳边还残留着陈太的聒噪：“小引，你可得把你家老商看紧一点，现在的男人你松一点他就要作怪，何况还有那么多不知廉耻的狐狸精，看见缝就想往上叮……” “商经理，你说的XX公司的帐早上不是已经对过了吗？”布清故意问道。 “哦，这~~~明天要急用，再核对一下，以防意外。”商天自己也觉得这种理由实在牵强，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以作掩饰。烟在空中飘散，划出许多不知名的符号，隐约中透着说不清的暧昧。不小心肺被呛了一下，布清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。 “怎么呛到了？我去给你倒杯水来。” 杯子放在布清的手上，咳嗽着，摇晃着，水溅到了商天的西装。布清手忙脚乱地擦拭着。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。男性的专制与女性的妩媚交织在一起。布清下意识地往回抽，却又停住，抬起头，一点点红晕荡漾开来。商天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住她的俏脸，嘴唇凑了上去…… 也许在潜意识中布清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。在女人的眼里，商天无疑是优秀的。然而基于同样的道理，大部分优秀的人都有了家室。那么，发展一段不同于常规的感情或许更别有情趣，何况如夫人升为正室的机会也不是没有。此后的一切顺利成章地发展下去，3个月后，布清辞去了工作。布清俯在商天的身上，细细的长发散落在商天赤裸的胸膛，手无意识地在商天的身上划着斜线。 “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？”布清再一次重提。 “这样突然离婚，对小引不太公平。一直以来，她都是个好母亲、好妻子。”商天解释道。 “好妻子？好妻子你找我干什么？” 商天语塞。 “你就让我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你，然后她去做她的风光商太太。”布清忍不住抱怨道。 “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，就已经知道我结过婚的。” “我不管！！你知道人家怎么看我的吗？都在笑我！！” “好了好了，”商天哄着布清，“小清，这事我自有安排，不争这一时一刻，你听我的话，总有一天……” “总有一天怎么样？”布清步步紧逼。

暗流------城市故事〈秋〉——（二）

“冷月”餐厅。“say you say me”的音乐在餐厅里盘旋，滴滴答答地敲打着人的心。“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？”布清问道，手里摆弄着桌上的那枝“天堂鸟”。“这里情调很不错，很幽静，而且……”商天凝视着布清。“而且不会被她看见吧？”布清打断了商天的话，嘴角略过一丝讽刺。“而且不会有人打扰我们。”商天继续说下去，“不过你说的也没错，小引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，她们太太团只喜欢去高级饭店。”“你……”布清有些气结，美丽的脸上有了一点冰霜。“小引毕竟是我太太，我不能太过分，让她难堪。”“那我呢？我算什么？”布清压低了嗓音，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。餐厅外。秋风扫过的枝头上，总会悠悠地晃下几片枯黄的法国梧桐叶，淡淡地点缀着深秋的寂寥。商馨和楠楠一边走着，一边抬手抚去飘落在头顶的黄叶。“再前面有一家精品店，里面的娃娃好可爱，你先挑好，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。”楠楠听着开心地笑。在楠楠扭过头的一瞬间，突然有点迟疑，“馨馨，好象是你爸爸。”透过餐厅的玻璃，商馨很清晰地看到商天的手放在那个年轻女人的手上。那女人的脸是美丽的，而商馨的脸色则变得很难看。仿若心灵感应般，商天在同一时刻抬起了头，也同样清晰地看到了馨馨苍白的脸。神色显得十分尴尬，手不由自主地离开布清纤细的五指。商馨默默地看着，眼睛里的失望、恼怒如利剑穿透商天的身躯。转身，离开。“馨馨最近好象很少回来？”商天将脱下的外套挂起，突然想起来。“她说学校功课忙，活动多。”小引淡淡地说。“过两天周末，叫女儿一起回来吃顿饭吧，一家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。”商天说。“你去跟她说吧，我叫她回来她总是不肯。”“她跟你说什么了？”商天有点心虚，神情不太自然。小引疑惑的目光望着他，商天扭转身去，装着要找什么似的。“哦，对了，听说你最近经常去孤儿院？”商天想起来。“是啊，反正我闲得时候也太久了，有一点事做日子能过得快一点。”“就是，不要老跟那些太太们在一起，当心你也变得庸俗了。”“这个社会上，谁不庸俗呢？”小引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商天哑口无言。商天总感觉小引的话里有话，却又不敢再去试探，小引的敏感及敏锐在他们结婚之前早已领教过了。商天从浴室里出来，拧亮床边的台灯。小引已经睡着了，呼吸很平稳。一绺头发遮在脸上，因呼吸的缘故微微地颤动。也许是骤然而来的光的刺眼让小引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，然后侧过身去。商天看着小引熟睡的样子，有些歉疚。半天，关上灯，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。门关的时候，带起一阵风，窗帘被风吹得飘了起来。在不小心溜进来的光线下，可以看到小引肩膀的抽动。一滴泪顺着面颊缓缓地流下，因为无法找到停靠的地方，只好孤单地落在枕巾上。

暗流——城市故事<冬>——（三）

　　冬季的夜似乎特别的长，窗外漫天飞舞着雪花，还有一些零星地趴在玻璃上，好奇地眨着眼睛。这个家的男主人依旧缺席。小引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纸袋，“馨馨，看妈妈送给你什么礼物。”一条软软的围巾悄悄地从纸袋里探出头来。“真好看！”馨馨惊叹着。深红的羊毛围巾，长长的流苏。馨馨迫不及待将它围在颈上，柔柔的。“天冷了，妈妈就给你织了一条，围着暖和。”小引的目光里流露着疼爱。“妈妈，”馨馨停顿了几秒，“你怎么不给爸爸也织一条呢？”小引的手抖了一下，依然笑着说：“你爸爸要戴名牌的，不需要手织的了。”“妈妈，你有没有想过，爸爸是不需要手织的还是不需要你织的？”“馨馨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“如果爸爸有了别的女人怎么办？”馨馨终于将埋在心底许久的秘密撕裂开来。“你都知道了？”小引望着馨馨，目光里有太多的疑问，在馨馨的泪眼中一一得到了答案。“馨馨，妈妈给你看样东西。”小引搂着馨馨走到卧室，拿出一只小木匣，很传统的式样，雕镂着龙凤呈祥。小引拿出钥匙，打开，里面放着一个牛皮信封，抖出一摞照片。照片中男女主人公的亲昵镜头很清楚地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。照片上还印着日期：1998.8.30此外还有一本“龙泉山庄”的售房宣传册，建筑图样中的A座4号11层117号用红笔画了一个圈。“妈妈，你什么都知道？”馨馨望着妈妈，表情甚为惊讶。“你爸爸一丝一毫的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我？”小引无奈地说，“我请了私家侦探，这就是结果。”“那你就忍着，任由爸爸和那个女人鬼混在一起？！！”馨馨不满地问道。“你想我们一家成为别人的笑柄？你想你爸爸走得更快？你想这个家散得更彻底点？”小引冷静中多了一种残酷。还有一个念头小引并没有说出来，那就是，你想那个女人更得意？馨馨坐倒在床上，“那我们还能怎么样？！！”“静观其变。”“东图”酒店。金属的冷与玻璃的透明组合在一起，激荡出一种很“未来”的感觉。玻璃架上一排排的盆栽植物，在静止中强调生命的力量。大厅里正举行着慈善舞会，人头攒动。“下面有请本次舞会的组织者之一的薛引女士！！”……商天第一眼看到小引的时候，就已意识到小引对舞会的重视程度。黑色的晚礼服，剪裁简单却流畅，裸露的双肩上一袭近乎于黑的栗色披肩，上面浮现着铁钩银画般的大理花，底色很暗，花朵很亮。白皙的脖颈上用白金线固定的钻石，宛如晶莹的水珠，滴在她细腻的肌肤上。幽雅与高贵的东方气质不经意的流淌。“你太太的风韵真是不减当年哪！”布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商天身边。“的确如此！”商天脱口而出，目光极尽欣赏。布清的脸色顿变，一丝不悦泛上心头。“布清小姐，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。”小引和一位年轻男子走过来，向布清打着招呼。“商太太真是光彩照人，魅力四射，又有一位这么优秀的先生，真是让我们后辈羡慕。”布清说道。“哪里哪里，布清小姐年轻貌美，才真的叫人羡慕呢。”小引话里有话，含而不露。商天神色坦然的样子。“对了，我来介绍一下，这位是‘风华’公司最年轻的投资部经理林瑞先生。”小引把身边的林瑞介绍给布清。“这位是布清小姐。”林瑞望着布清，礼貌地伸出手，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布清确实称得起“年轻貌美”这四个字，头发很黑，自自然然地鬈着，零乱却乱得很漂亮，眼睛又大又黑又亮又深又媚，朱唇黛眉，传统的中国旗袍衬出优美的身段。“你们慢聊，”小引说，“我还有点事和老商谈，不招呼你们了。”林瑞做了个“随意”的手势。“不如我们边跳舞边谈好了。”小引提议道。商天和小引滑下舞池，优雅的音乐在舞者的身旁慢慢地荡漾开来。“孤儿院准备重建，如果这次筹集的资金不够，你们公司是不是可以补足？”小引问道。“你决定好了，”商天说，“签支票就可以了。”“公司是你的，还是要事先问你一下比较好。”“你今天真美！”商天由衷地赞叹道。“是吗？谢谢！”小引笑得很迷人。远处，布清妒忌的目光。“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？”布清旧话重提，只是言语中更多了些不耐烦。“再等等吧……”“又是再等再等！”布清抱怨着，“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？”“我就要去杭州谈建分公司的事，现在哪有精力考虑这个。”商天解释道，“你也得体谅我一下。”“我还不体谅你？！”“好了好了，你体谅我。等我从杭州回来，就离婚，你总该满意了吧？乖，小清，别恼了。”商天哄着布清。“什么时候走？”“明天。”“行李收拾好了？”“恩。”“去多久？”“半个月，最多20天。”……“馨馨回来你问她想要什么，我从杭州给她带回来，我打电话给她总是找不到人。”“好。”

：暗流-----城市故事〈春〉——（四）

　　 “冷月”餐厅。莫文蔚慵懒的嗓音漫无目的地飘着。“你还记得吗？记忆中的炎夏，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，喧哗的都已沙哑。没结果的花，未完成的牵挂，我们学会许多说法，来掩饰不碰的伤疤……”“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儿去了？”商天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，责备道，“到处找不到你，手机也关机。”布清没有说话，只是转着手中的天堂鸟，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撕下，任它落在餐桌上，点点的鲜红。“你说话啊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商天忍着怒气。布清慢吞吞地说：“我要结婚了。”“什么？！”商天一楞，不由地提高了声音。“我是说我--要--结--婚--了。”布清一字一顿地重复道，很是清晰。“小清，你不要开这种玩笑，我答应过你回来就和小引离婚，我说过的一定会做到的……”“你听我说，”布清做了个手势，阻止商天继续说下去，“我没有开玩笑。我真的决定要结婚了，婚礼就定在三月中旬。”“这不可能！！” 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。”布清反驳道。“新郎是谁？” 商天简直难以置信，短短的一个月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。“你也认识的，林瑞。对了，还得谢谢你太太，如果不是她，也许我们还不认识呢。”布清的嘴角冷笑着。“可你说过是爱我的。”商天试图努力。“我是爱过你，听清了，是爱过你，这是过去时。”布清说道，“但我现在爱的是林瑞，他也很爱我，而且愿意娶我。”“我也答应和你结婚的。”“可我等了有多久？又等到了没有？”布清不屑一顾，“我和林瑞的喜帖已经设计好了，马上就会印刷，你很快可以看到的。”“为什么？”商天凝视着布清，心痛地问道。“为什么？你还问我为什么？！！”布清终于忍无可忍，“我绝不甘心只做一只金丝雀，林瑞可以给我婚姻，而你不能，你的承诺我等了太久。更重要的是，你的心里始终还有一定的位置被她占据着，我是个自私的女人，我要我爱的男人100%的爱我，你能做得到吗？！！”面对布清的诘问商天哑口无言。“而我要的林瑞都可以给我！”布清继续说道。“真的无法挽回了？”“太晚了。”布清停了一下又说，“对了，到时候还请商先生商太太光临，相信一定会让婚礼增色不少的。”龙泉山庄。屋子里显得格外冷清。商天用手抹了一下家具，手指上的灰尘表明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。“钥匙还给你，我已经搬出去了。”布清的声音在商天耳边又响起来。墙上的钟单调地敲着，伴奏着。婚礼如期举行，天空晴朗得仿佛刚刚清洁过，阳光和新娘脸上的笑容一样明媚。身着新娘盛装的布清，风度翩翩的林瑞，神色黯淡的商天，一如既往的小引以及喧哗的宾客构成了三月的一场婚礼。夜黑得象泼了墨，空气闷得一点火星就会点燃。商天推开玻璃窗，站在窗前，手指夹着香烟，烟在丝丝袅袅地游荡，绕着他的耳鼻眼眉。生活，就象是在走路，不小心在岔路口上选错了方向，坚持走完后，才发现又回到了原点，那么还该不该沿从前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呢？不做又怎知对错，可知道后还能重来吗？

〈全文完〉

作者： poliy 标题:回复：暗流——城市故事[转帖] 时间： 2004-01-28 11:13
[wdb04]终于回到原点，找找感觉！

作者： 飞天小猪 标题:回复：暗流——城市故事[转帖] 时间： 2004-01-28 14:25
有时人生就是不断的回到原点，再不断的转圈